柏寒是拒绝的，但是他又说不出拒绝的理由。
更重要的是他也找不到留在顾清歌身边的理由，所以就答应了。
按照柏母的安排，他明天就要走了。
顾清歌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，微微一愣，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意外。
柏家在国内的基业不深，柏寒之前回国的时候，也说了是要回来争取日后在国内立足的，他这一走，那么……
顾清歌的心里百转千回，脸上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，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，说：“那是以后都准备在外边发展，不回来了，是吗？”
柏寒不太确定的笑了笑，说：“可能吧，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，走一步看一步。”
顾清歌不太赞同的皱了皱眉，不过这到底是柏寒自己的事儿，她不好多说，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。
顾清歌跟柏寒叙旧道别的时候，厉以陌也注意到了这里靠窗坐着的两个人。
顾清歌喜欢这家咖啡厅的甜点，平时总想着要吃，厉以陌过来的时候，只要记得，就一定会给她在这儿带上一个。
可是他今天刚刚把车在路边停稳，就看到了这边靠窗坐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，忍不住抿了抿唇。
不管厉以陌再假装不在意，对于柏寒这个人的存在，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膈应的。
毕竟在顾清歌最艰难那几年陪着她的人是柏寒，帮她的人也是柏寒，两个人的情分必然是旁人比不了的。
可是就算是知道，他也接受不了。
他沉默了半响，掏出手机给金晟打了一个电话。
金晟此时此刻正掏空心思的忙着给陈青灵找麻烦，接到厉以陌的电话，有些不耐烦地说：“找我有事儿？有话说话，没事儿我还要忙呢。”
厉以陌没理会他字里行间的抱怨，只是说：“你跟清歌什么时候认识的？”
金晟顿了顿，有些意外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，奇怪道：“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？”
厉以陌没回答他的问题，自顾自地说：“你跟我说说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，我想知道。”
这话没什么不能说的。
金晟把自己手头的事情随意处理了一下，自己一个人回了办公室，思索着说：“我跟她认识四年多了，是在国外认识的，第一次见面我就碰了她的车，她着急带孩子去医院，我当时性子又不好，一言不合两个人差点吵起来，是因为柏寒及时过来了，才把事情处理好没发生矛盾，第二次见面，我因为喝酒飙车出了车祸，她正巧路过，我当时被撞得不轻已经昏迷了，她把婴儿车放在路边过来把我从车里拉了出来，然后车厢漏油就起火了，如果不是她及时把我拉出来，我可能就死在那儿了
，所以我说自己欠着她一条命，那会儿她为了救我，孩子都差点被人抱走了，又是柏寒赶过来帮忙折腾着找，虚惊一场把孩子找到，我俩就这么不打不相识了。”
“熟了后我惹了几次麻烦，有一次被人诬陷吃不该吃的药差点被人弄进监狱，是她给我捞出来给我打的官司，才让我没了麻烦。”
说完了，金晟非常疑惑，追问：“不过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？”
厉以陌听着他的话，闭了闭眼，苦笑着说：“你那会儿，知道多少孩子的事儿？”
跟顾清歌在一起后，她从来没有跟厉以陌提起过过去那几年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的事儿，厉以陌也不知道。
他虽然查过一些，但是顾清歌那几年的行踪隐藏得很好，知道的并不多。
这个时候，他突然就很想知道，那几年她都是怎么过的。
金晟迟疑了一下，叹了一口气，幽幽地说：“那会儿我不知道那孩子是她的，也不太好问，不过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，例如她怀孕期间请了一个保姆，那个保姆好像被人收买了，在她的饮食里下药，差点大人孩子都没保住，因为处理的都是刑事案件，她的日子一直过得不太太平，她又好强，我知道的因为病了住院的事儿就好几次。
一直帮她最多的其实不是我，是柏寒，说起来柏寒那个时候真的为她做了不少事，单是我知道的，柏寒精心准备的告白就准备了好几次，不过好像都被拒绝了，柏寒家里人似乎不太喜欢她，但是又一直在帮她，反正情况挺复杂的，我知道的也不多，你要是真想知道，最好还是问她自己，毕竟没有谁能比当事人知道得更清楚，你问别人都是白扯。”
因为他的话，厉以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他知道顾清歌过得不太好，可是他没想到，她居然把日子过成了这样。
而让她过得更糟糕的人，是他。
厉以陌缓缓呼出一口气，压下了心头翻涌着的躁动，无视了金晟接连不断的疑问，直接说：“顾家对她一直都不好。”
金晟一听他提起顾家就一肚子火，想也不想就说：“岂止是不好？明明就是坏透顶了好吗？！我就不明白顾天那个老孙子脑子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臭狗屎，放着顾清歌这么一个好好的女儿不疼，偏要把那个小白花顾清然当个宝，顾清歌吃的多少苦受的多少罪，都是因为这些姓顾的来的！”
金晟的抱怨还在继续，厉以陌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