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三七)
听了高老师那句:“天落小雨,送客了,大后天再来交表呀。”之后,我们四人便一同在这小雨绵绵中骑行回家了。
到了河湾,小雨与小敏就与我、聂刚分别了,在她们向右拐过上小桥时,我们也左拐过公路沿村子里的主大街骑行而去。
主街东西向600m左右,与主街南北交向有三条横街,长度500—800m不等。
行到离第一横街,还有两家住户,临街左侧的,便是小刚家了。在这里,我们就告了别,然后就只剩我独自前行了。
又向前走了一个街口,有个小广场,广场的右边,就是上河湾大队了。到了这我就得往左拐,拐到北面第一个街口,靠南的那一户就是我家了。
那时村里的主大街,和三条横街都是柏油路。而其他街道胡同,却都是土路了。一下雨那就是泥泥擦擦的了,幸好我家在横街边上,要不然,就得受罪了。
记得小时候,还住着土坯房,村里的柏油路还没修好时,那罪也是受过的。
进了家门,爸妈和弟弟也在家里。
爸爸问我考得如何,将来能去哪?
“爸,考得还行,我打算上城里的六中,可以吗?”
“什么?你要上六中?你要考虑清楚。我建议你还是滨海师范吧。以你的能耐,公费应该没问题,还保分配呢。我都听说了,你们这届是最后一届管分配的中专了。你可要想清楚了再报。反正上了高中,能不能考大学,还不一定呢?你也知道咱家是什么样的情况。”
“爸,您就成全我吧,我真得想上高中考大学。师范只是一个退路,如今分儿也差不多够了。您怎么也让我试试不成?”我苦苦的哀求道。
爸爸这下声音有些大了:“不行,你得听我的,我这是为你好。”
“那爸,我可以考虑考虑吗?”我只好退上缓步了。
(三八)
吃过晚饭后,我就出去了一趟,到了大娘家。她家有座机,就那样给大姐打了个电话。
“大姐,我浩尘。”
“哦,阿尘呀,什么事?”
“大姐,这不中考报志愿嘛。以我的分数差不多可以上滨海六中或是临湾一中。可爸爸就是不让去,他想让我去滨海师范。我和他僵在那了,不得已就想找大姐来求救了。你能不能回来一趟,说服他。你是我们这一家文化最高的。兴许爸爸能听你的话。”
“嗯,好的。后天我就回去一趟,好了。你就放心好了,有大姐在,没有过不去的。你是我几个弟弟中,最好学的。怎么能被耽误呢?”
“那谢谢大姐了,大姐真好,拜拜。”
“嗯,若是上了高中后,你也要努力呦。争取成为咱们家中所有男孩中第一个大学生。拜拜。”
只听一阵嘟嘟的声音,电话挂掉了。
这下我有后盾了,还有什么不怕的呢?
大不了先斩后奏,老爸他认不得几个字,等生米成饭后,看他如何?他还能断了我的上学路?
(三九)
转天一早,起床后,吃过饭后,我就骑车往下河湾,小雨家奔去。一路上心情很爽。那天的心情是无法形容的,小生在此也只能用《意难忘》里的一首歌来表达阿尘当时的好心情了:
今日是快乐的出帆期,
无限的海洋也欢喜。
出帆的日子,
绿色地平线,
青色的海水,
卡膜脉,卡膜脉,
卡膜脉膜飞来。
一路顺风念歌诗,
水螺声响亮送阮。
快乐的出帆啦。
亲爱的朋友啊,情难离,
爸爸啊妈妈啊。
我会写批寄乎你,
暂时的分离,
请你免挂意。
卡膜脉,卡膜脉
卡膜脉膜飞来。
一路顺风念歌诗,
满腹的兴奋心情。
快乐的出帆啦。
天连海,海连天几千里,
清凉的海风,
祝阮出帆的日子。
迷人的南洋,
木瓜花香味。
卡膜脉,卡膜脉
卡膜脉膜飞来。
一路顺风念歌诗,
手弹着轻松吉他。
快乐的出帆啦。
不一会儿便到了小雨家了。一进屋,撩起门帘后,那情形使我很是诧讶。纵使二十多年后,仍烙印于心上。
只见一位长发姐姐侧坐在炕沿上,上身一件粉色吊带,下着一件灰色带有穗头的牛仔短裤,一双白皙的美腿,一双精致的玉足。
此时她正在那玉足上染着红艳艳的指甲油。指甲油是用鸡冠花瓣,捣臼而成。那时候的农村女孩子染红指盖儿,都是那么做的,不用花钱的。
再抬头看去,身段饱满而有致,不胖亦不瘦,很是适中。那模样神似莫文蔚,就这样使我呆住了,我何曾见过这个?
但见小姐姐媚然一笑道:“小兄弟,你是谁?来我家干嘛呀?”
过了有一会儿,我才开口道:“嗯。。。。。。我是江浩尘。来找韩小雨的,有点事情跟她说一下。”
“哦,是这样呀。你就是小雨的同学,江浩尘?嗯,听小雨提起过。我是韩小雪,是小雨的亲姐姐。叫我雪姐好了。”
“嗯,雪姐,韩伯伯、萧老师还有小雨呢?都干嘛去了?”
“啊。。。。。。我爸爸下地了。妈妈今天去学校了,准备两天后返校的事了。打我回来,就没见到小雨,不知干嘛去了。嗯,我一人在家,也很无聊的。尘弟,你就坐下来,等小雨吧。顺便陪我聊聊吧。”
就这样我们就坐着彼此聊了起来,我聊着学校读书的事;她聊着工厂趣事,彼此感觉聊得好有意思。就这样有一个钟头过去了。雪姐许是累了,便躺在炕上睡了去。
美人平躺于炕中,随着匀匀的呼吸,山峦上下起伏,此景亦刻于阿尘心中。